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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德哈】反方向的钟•3

chapter 3

时间过得飞快。一转眼，就到了开学的日子。早上九点，西弗勒斯把赖床的哈利揪出被窝，按在餐桌前吃饭。哈利迷迷糊糊地听着西弗勒斯的交代：“今天我不能送你去站台，比利会搬运你的行李，一会也由他带你幻影移形到车站。海德薇可以自己飞过去，你记得拎上它的笼子。对了还有，在站台的时候——”

“穿过9和10中间的隔墙就能到9 ¾站台了！西弗勒斯你都说了好几遍了，我真的记住啦。你放心好了，霍格沃茨见！”

西弗勒斯无奈地摇了摇头，一抹笑意一闪而过。他站起身，最后叮嘱了一句：“在学校里要叫我斯内普教授，别忘了。”见到哈利点头如捣蒜，他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家。

哈利迅速解决了早饭，并快速洗漱好。他回到房间里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。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套制服，几双鞋子，一个施了缩小咒的魔药盒子，里面装着睡眠魔药和营养药剂，还有一些治疗感冒发烧的魔药，都是西弗勒斯为他准备的。此外，还有一件流光溢彩的斗篷，也是他的老朋友——隐身衣。这次他由西弗勒斯抚养长大，早早地就得到了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和隐身衣。原本西弗勒斯不允许他带着隐身衣去上学，哈利软磨硬泡了许久，做出了好多保证之后他才不情不愿地将隐身衣装进哈利的行李箱里。

哈利将箱子合上，交给了比利。他先打开窗户放海德薇飞走，然后躺倒在床上，看着天花板。他又要踏上霍格沃茨之旅了，而这一次，伏地魔，食死徒，魂器…他知晓所有的阴谋，并决心要将它们扼杀在源头处。

“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为我而牺牲。”哈利攥紧拳头，誓言一般的话语在偌大的房间里回响，又消散于空气中。

国王十字车站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。在麻瓜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，一个个巫师推着行李消失在9站台和10站台中间的隔墙中。哈利牵着比利的手幻影移形到达车站时，海德薇刚好飞来。哈利打开笼子安顿好海德薇，将笼子交给比利，小精灵“啪”地打了个响指就消失不见了。

时间还早。哈利两手空空，慢悠悠地穿过墙壁来到9 ¾站台。他回忆着记忆中的路线，找到了上辈子所在的包厢。如果一切都没错，那么过一会他就会见到他曾经的挚友了。

哈利靠着窗慢慢打起了盹。当罗恩有些羞怯的声音传来时，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开始缓慢地滑行了。哈利热情地招呼罗恩坐在自己对面，并互相自我介绍。毫不意外地，他又接受了罗恩震惊和恐惧的问候。过了一会，装满零食的小推车来到他们的包厢外，哈利挑了一些记忆中罗恩爱吃的食物，和他一起分享。

哈利拆开一只巧克力蛙，卡片上依然是邓布利多教授慈祥的笑脸。他将卡片翻过去，背后印着的“尼可•勒梅”映入眼帘。想起上辈子为了了解魔法石，他夜游图书馆禁书区，还差点被西弗勒斯逮个正着。哈利无声地笑了。

随后纳威小声抽泣着来寻找他的蟾蜍，赫敏依然是记忆中那副骄傲的模样。只是这次，哈利的眼镜不再需要她来修理了。

车厢里闷得很。哈利想要出去透口气，又不想被车上的人围观他的伤疤，只好低着头向外走去。谁知刚一出门，就迎面碰上了那个苍白瘦削的金发男孩。

哈利疑惑地抬起头，而本来面无表情的德拉科在触碰到他目光的一瞬间突然紧张起来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波…哈利，又见面了。”哈利刚想开口，就想起了西弗勒斯的嘱咐。于是他只是对德拉科点了点头，就转身离开。

德拉科几乎将整辆车走了个遍才来到哈利所在的车厢。本来他以为，现在他和哈利已经算是认识了，便想找他聊聊天，顺便问清楚他到底想去哪个学院。如果是斯莱特林那就最好，如果是别的，那他就想办法将哈利拉过来。他自信满满地和哈利打招呼，却没想到对方一个字都没有回应他，只是简单的点头致意就将他晾在了一边。

德拉科愣在了原地，惯性地伸出左手试图去拉住擦肩而过的人，却只触碰到飞起的袍角，再一次提醒了他这个男孩是如何急切地离开有他在的地方。

徒劳无功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，缓缓攥起拳头。德拉科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，恢复高傲的神态，大步离开。

哈利来到车厢连接处，将窗子打开一个小缝，新鲜的空气奔涌进来。想起刚刚和德拉科的相遇，他叹了口气。

上辈子他和德拉科•马尔福在针锋现对中度过了几乎整个学生时代，每次见面都避不过讽刺与争执。但六年级的那一天，在男盥洗室里的那一天，口角相争第一次物化为满地的鲜血。当那个金发小混蛋脆弱地倒在地上、生命不断流失，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？疑惑或者恐慌？或许还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痛。

那么多年来，哈利不是没想过和德拉科握手言和，但那张仿佛淬了毒液的嘴巴一开一合，吐出的永远都是难听的字眼。成为朋友尚不可能，又如何奢求更多？这辈子他们虽然有了一个相对温和的开始，哈利却已不能再靠近他。他有自己一定要做的事情，而有关伏地魔的一切都不是德拉科应该沾染的。

德拉科现在还是那个骄傲的、满嘴“我爸爸”的臭屁小男孩，但这份骄傲与快乐也只能维持到五年级便戛然而止。“如果一切顺利…我一定会挽救所有会死去的人。”哈利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，喃喃自语着，“也会让你一直做那个快乐的、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。”

窗户开得更大了些。黑发男孩轻声念出一个名字，温柔的尾音瞬间被呼啸的风声吞没。窗边的人已经离开了许久，后面的卫生间才传来细微的响动。

火车到达霍格莫德站。哈利和罗恩一起走下火车，身材高大的海格已经提着灯等在了车站，护送他们前往霍格沃茨城堡。一切都像记忆中的一样缓缓进行着，唯一不同的是，在礼堂里的时候，没有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对他伸出那被拒绝的友谊之手了。

哈利站在队伍里，百无聊赖地听着麦格教授的训话。他的眼睛在教师席上瞟来瞟去，终于找到了板着脸的西弗勒斯，而西弗勒斯也在看着他。他偷偷地比了个手势，告诉西弗勒斯“一切平安”，黑袍男人微微点了点了头，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。哈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，换来的是西弗勒斯没有丝毫愤怒的瞪视。

罗恩在一边好奇地问他怎么了，哈利这才回过神来，说：“刚刚我的伤疤疼了一下…罗恩，那个包着头巾的男人是谁？”罗恩伸长脖子向教师席上看，随后了然地说：“那是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，叫什么来着？好像是奇洛教授，弗雷德说他的课非常无聊，只会叫人念书本、写论文什么的。”哈利点了点头，没有再说话，因为麦格教授已经宣布分院仪式开始了。

赫敏依然排在第一个，她紧张地走上台，在分院帽大声喊出“格兰芬多”时松了口气。然后是纳威，西莫，罗恩…到德拉科的时候，意料之中地，分院帽依然迅速地做出了“斯莱特林”的决定。长长的新生名单逐渐接近末尾，终于，“哈利•波特！”

哈利在熟悉的惊叹和唏嘘中走上前去。他在凳子上坐好，分院帽犹豫地开口了：“很好…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很多品质，你有野心…野心勃勃！斯莱特林能让你大放异彩，你勇敢且忠诚，小脑袋瓜里装满了智慧。难，非常难…”

哈利想起了开学前的某一天晚上，和西弗勒斯的谈话。那天他们刚吃过晚饭，哈利犹豫了很久，才跑到西弗勒斯身边，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：“西弗勒斯，你希望我去哪个学院？”

那时西弗勒斯放下手中的报纸，拉着哈利在自己的腿上坐下，语气少有的温柔：“哈利，我当然希望你能来斯莱特林，这样我可以关心你而不被人怀疑。但斯莱特林里的学生大多来自食死徒家庭，离他们太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。不过，还是要由你自己来决定，只要你喜欢，不管什么学院，我都没有意见，我会保护好你。”

哈利没想到西弗勒斯是这样想的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。当然哈利并非讨厌斯莱特林，只是在西弗勒斯的眼皮底下，可能他做很多事情都会受阻。而且如果他真的去了斯莱特林，还怎么可能和德拉科保持距离呢？只怕是什么叮嘱什么顾虑都忘得一干二净。

哈利回过神来，分院帽还在嘟囔着“难，太难决定了。”哈利轻声说：“格兰芬多吧，我想我更喜欢格兰芬多。”分院帽扭动了两下，“好吧…既然是你想要的，格兰芬多！”

哈利在欢呼声中来到格兰芬多长桌，被人簇拥着坐下，不自在地动了动。从他上台后，就一直有一道炽热的目光黏在他身上，一直到现在。他向四周看了看，那目光才终于消失了，而斯莱特林长桌上的金发男孩低着头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宴会开始了，哈利又看向教师席，举起装满南瓜汁的金杯对邓布利多教授和西弗勒斯笑了笑，邓布利多教授也对他举杯致意，而西弗勒斯哼了一声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。

丰盛的晚餐后，新生们在级长的带领下去往各自的寝室。格兰芬多的房间还是熟悉的红金色调，壁炉里的炉火烧得滚烫。哈利将床铺收拾好，简单地洗漱后便上床并拉下了床幔。他躺在深红色的、柔软的床褥间，却毫无困意。

一年级，伏地魔就贴在奇洛的后脑勺上，因此他不管做什么都必须要避开奇洛，以免伏地魔起疑。但他最终还是要阻止奇洛得到魔法石，否则伏地魔很可能会提前复活。因此，他还是需要和两个好友去闯关，并在最后关头阻止奇洛。

“或许…也可以在禁林里，在他残害独角兽的时候。”哈利心中慢慢形成了一个计划。随着计划逐渐成型，他也开始被睡意侵袭，缓缓进入了梦乡。